傻b,极傻b,拿他们当一切斤斤计较去活的人最傻b

一千零一夜·第四夜

甜,老甜了,终于吃到粮了(๑>؂<๑)

离离原上草:


※一点小日常,将就磕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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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轻手轻脚地从床上爬起来,那时候时间很早,天色尚未破晓,弟弟还在腻在他隔壁的单人床上,耷拉着脑袋睡得正香。
酒店里的空调温度开得刚刚好,小孩儿的一条腿翻出来压住了被子,大半个身体都露在外面,他倚在床边醒神,不由自主地,也就把目光投到了他身上去。
弟弟的皮肤好,有种少年人独有的,青葱的干净和细腻,他转动尚且迟滞的思绪,努力想了想,很快就记起那种手感来——
就像是一窑才烧好的瓷。


弟弟有很重的起床气,他坐在床头盯了他一会儿,又很有老妈子自觉地替他拉好了被子,起身洗漱时,仍旧是不敢吵到这位小少爷,只开了自己床边的那一盏床头灯,还特意把灯光调到了最暗。
那是一种昏黄的,晦暗的,暖色调的光,打在那人身上,立刻为他镀上了一层模糊的春雾,他的呼吸温和平缓,就在紧裹的被子之下,像藏着一线起伏的柔软山脊。
无论如何,他这样想,这都是个让他觉得安心得不得了,贴心得不得了的人。


开工早,又赶行程,自然只好压缩睡眠时间,他哈欠连连,站在浴室的镜子面前,扒拉着眼眶看自己那碗大的黑眼圈。
和弟弟共同要拍的那部戏还没有开机,他却抱着一点不大不小的私心,并没有只图方便,住到已经开工的另一个剧组那边去。
两个人住一间房,在剧里的关系又暧昧错综,于是自然时常被身边人打趣。剧组同事嘲笑他们的“同居生活”是“夜夜笙歌”,其实网瘾少年们凑到了一块儿,笙歌未必,联机打游戏倒是必备活动项目。
弟弟最近爱上了一款新游戏,排兵布阵的,有点烧脑,自然是软磨硬泡,态度强烈地给他安利。他的游戏天赋比那小孩儿不知高出了多少段位,上手很快,前夜里两个人捧着手机打对战,硬生生把男人天性里那点好战因子打得冒了头,一时间豪情四射,谁也不肯去睡。
后面还是弟弟忸忸怩怩地缴了械,眼巴巴盯着时间催他赶紧去洗澡睡觉。娇生惯养着的人呢,怕耽误他的工作,向来最好的那点面子也不要了,主动挥起了小白旗。
那小模样分明是没尽兴,可偏偏又舍不得他再陪他往下熬,直看得他那一颗心啊,酥得就像刚起出热油的脆麻花。
嘿,这小孩儿,怎么就这么别扭,就这么好呢。


弟弟不爱洗澡,冬天更是能推脱便推脱,于是等他罩着一身湿漉漉的水汽出来的时候,看他依旧捧着手机,晃腿坐在床边上,压根就没挪过窝。
他悄悄地溜过去蹭上小孩儿的床,从身后一把将他兜里怀里。弟弟虽然接近一米八,可到底瘦,身量很小,知道自己干不过,被他偷袭了也不挣,就乖乖闷在他怀里,不为所动地接着玩手机。
他觉得有点挫败感,索性把下巴搁在他头顶上,摇头晃脑地瞎哼唧。
弟弟被他磨得烦,说:“哎呀哎呀,朱戬你干嘛呢!”
义正言辞的,一点也不吓人。
他乐呵呵地入戏:“阿离啊,给本王吹个箫听听呗?”
弟弟僵了一下,片刻后一屈手肘就捅了过来,气势汹汹地吼:“滚!”
他冷不丁被戳了肋骨,疼得龇牙咧嘴,刚想说怎么了啊,这不是入戏吗,就这么开不起玩笑了啊,一扭头才想起自己刚才那话,实在是说得有点引人遐想了。
“查杰你完了,”他义正言辞地控诉,“你这个老司机。”
“哈哈,朱老师才是老司机,”弟弟在他怀里摇头晃脑地蹭来蹭去,“老司机,带带我。”
引火总是要烧身,他听得一时失笑,只默不作声地换了个姿势,让弟弟靠得更舒服一些。
他时常想,小孩儿对他其实有种难言的依赖。跟他在一起的时候,就像一只张牙舞爪的小猫,任性啊闹脾气啊,都是认定自己备受宠爱,可更多的时候,他还是乖的,黏糊得很,缠人得很,也愿意翻出自己毛茸茸的白肚皮来,躺平任他摸。
有时候不是不嘲笑他,看人下菜的本事一流,在别人面前老实巴交的,只搁自己这儿耍威风,弟弟就会没什么底气地瞪他:“哎,哎,朱老师,五十步笑百步啊,怎么说话呢!”
小孩儿怼起他来不怎么过脑,可他只听得愣了愣,不免觉得失笑。
——可不是五十步笑百步么。
要论看人下菜,他自己又能好到哪里去呢?有那么多哥们,有那么多好兄弟,可偏偏,也只宠出了这么一个弟弟。


洗漱出来,天边已经有一丝微亮了。
这个季节的晨昏不够分明,明和暗总是含含糊糊地混淆在一块儿,他把酒店的窗子开了一条细缝透气,尘气和细软的冷风立刻迎面扑来。
才过完春节,这座浙江小城尚且寒意料峭,但也已经不分昼夜地忙碌运转了起来。
这里总是这样忙,拍戏的,探班的,演员或者粉丝,人来人往。他想起前一天,他和弟弟刚刚抵达的时候,跟着他们一起过来的那些小姑娘里,也不乏有人拖着大大的行李箱。
跟送的人稍微多了一些,弟弟就不会特别自在,在他面前也比平日里要闷一些。
小半个月没见了,春节假期隔着大年,更加被传统的时间观念又拉长了一些,心底里什么东西探头探脑地冒了芽,不是没有生出什么点儿隐晦的想念来。
春运时候公共交通紧张,倒是格外眷顾他,从苏州出发前,他偷偷摸摸地上12306搜票,发现和弟弟同一班的高铁竟然还有余票,于是果断下手。订票的时候,面上表情是不动声色,心里不知乐开了几春的花。
后来上车前十分钟他告诉小孩儿这件事,弟弟的微信消息很快就发了过来,是语音,短短的一秒钟,语气雀跃,又带着那么点警惕的不可置信。
“真的啊?”
他上车落座,自然是没那么巧能够连车厢也同节的,外放出这三个字的时候,车子已经开动了起来,他的位置靠窗,车外掠过起伏的山峦和形状各异的云,可青山绿水都在那瞬间化成了一片柔软的画布,在他眼前勾勒出小孩儿亮晶晶的眉眼,促狭的笑容,还有小狐狸似的,弯弯的嘴角来。
“真的,”他突然就没来由的心情好,慢吞吞地打字回复他,“待会下车走慢点,别急着出站,我在出站口等你。”
弟弟在那边哈哈地笑:“朱戬,长本事了,过了个年,你就想套路我啊?”
“爱信不信咯,”他回,“那我待会儿直接就走了,有种我们回去对车票。”
“哟呵,朱老师急着给谁证明自己有种啊?”
“还不是给你呗。”
“滚!”


他们乘着同一列车,在不同的车厢里遥遥通话,人海之中偶遇太难,可那个人的存在就足够让人安心。列车载着他们一路呼啸向南,目的地是片梦土。
嘴硬是嘴硬的,对方时不时耍点阴谋阳谋,也是要提防的。可是他下车的时候,还是快步走在人群前头,去候在了出站口,小孩儿也当真拎着箱子,领着那群前线小姑娘,在高铁站里慢悠悠地散了一回步。
最后两个人如约碰面,弟弟听见身边的姑娘们叠声起哄,也跟着哎哟哎哟装惊讶,可是那目光里,那点笑意,早就藏都藏不住了。


他们在一起的时候,自然是没什么爱豆的自觉,还会记得去管理表情的。
晚一些时候看到返图,照片上两个人,弟弟望着他,他也望着弟弟,都是笑着的,眼角眉梢,什么生了根,什么正在发芽。
那不是他第一次看到别人镜头下的他们,却是第一次觉得有点新鲜,当时的场景他已经记不太清楚了,只记得小孩儿戴着大大的灰色口罩,只拿一双晶亮的,神气的眼睛不断瞥他。
隔着一个年关再见,就能装模作样拱拱手:哎呀哎呀一年不见了我可一点儿都不想你啊怎么这就见面了啊。嘴上说着嫌弃的话,目光却怎么也没法从对方身上移开。知道他高兴,还在心里笑他,看,沉不住气了吧,想了吧,这小孩儿,嘴硬什么呢。
他怀着年长者的心态,还以为自己架子端得四平八稳,可这时候看到返图才知道——
原来见到你的时候,我也这么开心啊。
幸亏没在小孩儿面前表现出来,不然照他那个给点阳光就灿烂的脾气,还不得嘲笑他到明年。


距离剧组开工的时间已经很近了,他手下收拾的动作自然快了许多。
临出门之前,轻手轻脚地关上灯,却在蒙昧熹微的晨光里,瞧见弟弟不安分地翻了个身,喉咙里也逸出不知道哪几个稀里糊涂的古怪音节来。
他看得有些失笑,忍不住折回床边,呼撸小孩儿乱糟糟的头发:“乖,再睡会儿。”
弟弟也不知道听见没有,只从软绵绵的被窝里探出半个头,哼唧着他的名字,一迭声地应下来。


一早就开工,他的戏份其实不是很吃重。和那边剧组也还混得不是特别熟,没戏的时候,干脆一个人抱着手机刷微博。
特别关注叮咚一响,弟弟穿着那件黑白条纹睡衣,发了张不高不兴的自拍。
他挑了挑眉,问他这怎么就醒了呢,小孩儿的回复来得很快,一贯的高贵冷艳画风,底下却藏着一股咋咋呼呼的抱怨。
——早上轻手轻脚地啊,到底哪里吵到他了?
他吓了一跳,习惯性地放软了身段去安慰,一句话发出去才反应过来,这隔着微博呢。
赶紧翻出自己的回复想删,手指按到删除选项,却又作了罢。
就这么一会儿,有人已经在底下开玩笑:“夭寿了,你们住一间房啊,还要隔着微博腻歪,单身狗都不要活啦?!”
不远处在有人喊他开工,他笑着摇了摇头,扬声应了一句,把手机放回口袋里去。
那些善意的,促狭的,调笑和惊呼,也都被一并抛到脑后去了。


为什么不删?
为什么要删呢?
他从来不讲没用的话,每一句都是心声,每一字都含隐喻,坦白的,不那么坦白的,草蛇灰线,伏延千里。
他是八面玲珑,风生水起的人,他有许许多多朋友,他能游走声色,他从不缺热闹。
可越是这样,就越是通透,知道哪里是主场,哪里能卸下心防,知道谁是自己心尖尖上的人。
于是那样亲昵的话语,那是无心的,却又是故意的,是不知道想显摆给谁看的,却又明明是想显摆给全世界来看的——


“嘿,瞧见了没,管你们怎么猜测怎么揣度怎么误解怎么非议呢,我们就是这么好啊。”


—完—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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